『如果將軍不先發制人,豈不將這大國拱手讓人。』
『臣,跪求皇上三思!』
『求皇上三思!』
『求皇上三思!』
「艾倫,你要喝熱牛奶嗎?」
忽然的聲音,艾倫愣了一下,他窩在床上翻閱這幾日在市集買來的舊書,正好看到精采的地方,門口的柯帝士看他,「等等要睡了,早上要去斜角巷補買用具,你需要我和安莉陪你去嗎?」
「你們沒有工作嗎?」他收起自己的書,放在床頭櫃上。
「不,沒有,最近很安全,我和安莉從今天開始放假。」
「喔。」
柯帝士想下樓替他熱牛奶,卻見艾倫這個模樣,不免有點疑惑,艾倫以前不是這樣的孩子,總是活力過剩,但是入學後卻漸漸變得不願意再多提起話題。
他想應該和那些對他壞的人有關係,儘管現在,艾倫還是有點難釋懷。
「艾倫,我們下樓去熱牛奶好嗎?」
「OK。」
他牽著艾倫的手帶著兒子下樓,安德莉亞窩在溫暖的沙發上,一邊看著美食節目,手上翻著雜誌,廚房裡的鍋子自己晃著,木勺攪拌裡面的牛奶。
安德莉亞聽到聲音回過頭來,「艾倫,我準備了牛奶和巧克力餅乾。」
可惜艾倫還是像以前那樣,微微笑著,窩在安德莉亞的懷裡,柯帝士坐在一旁,望著艾倫和妻子,母子高興的討論明天的晚餐,安德莉亞想自己煮,雜誌上被她貼滿了註解。
他關了電視,靠在沙發上閉起眼,陷入深深的沉思。
艾倫很正常,可是已經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單純了,這樣是好事還是壞事呢。
那些可惡的壞小鬼。
●
「艾倫,有時候人應該有自知之明,不應該過度干涉.......」
「不!我沒有錯!」
「媽咪知道你沒有錯,可是打架就是不對的,艾倫。」
「是他先動手的!」
「爹地會處理,我們都知道是他先對你動手、先罵你,可是、艾倫.......你們打得太嚴重了。」
「是他的錯,他欺負人,難道我要作勢看著他被欺負嗎?我幫人錯了嗎?」
「助人是對的,可是你也要保護自己。」
「......我無法再相信了,助人是對的這件事。」
「我很失望,媽咪。」
艾倫‧史密斯。
雷文克勞該年級前十名,被叫進去教授書房的次數也和榜上高名一樣多,只是後來越來越少了。
他其實是期待入學的,愛德蒙和父母跟他說了許多奇幻的故事,那些不可能的事情都是存在的,但是他沒想過和人相處是這麼難。
艾倫沒交過朋友,從小因為父母工作繁忙,將年幼的他託付給愛德蒙照顧後,也更沒機會出去認識新的朋友,只因為艾倫太黏愛德蒙了。
柯帝士那些巫師朋友也帶過孩子來介紹,雖然相處良好,但畢竟和校園生活是不同的。
入學後一個月,史密斯夫婦就被通知去了學校,原因是艾倫和一位史萊哲林的男同學打架。
而且這也不是第一次,前幾次都有口角爭執,兩人在課堂上也常互相較勁,論課業總是輸給了艾倫,兩人也在大廳吵過幾次。
史萊哲林的孩子太多靠山,一群人在幽暗無人的男廁打群架,安德莉亞趕到現場的時候,看到現場男廁一地碎玻璃,差點昏厥在自己丈夫的懷裡。
原因都是從口角開始。
艾倫的正義感太強,史萊哲林的孩子本來個性就強勢,見他到處欺負那些個性善良、不敢回嘴的孩子,艾倫上前勸阻,每次都會吵架,也已經有過幾次了,柯帝士收過學校的通知信被告知過,他也不想拿這封信去問艾倫,只是沒想到幾次下來就造成大事件。
艾倫全身掛彩,手臂被玻璃劃傷,他們在醫護室和艾倫談了許久,但艾倫的脾氣不如以往溫和,說幾句就已經不耐煩。
柯帝士看這情況,心裡也有底。
以前他還唸書的時候,同學之間都有衝突和爭執,正義感太強的人總是吃虧。
他和安德莉亞不是想責怪艾倫,反而認為他這樣保護同學的心很好,儘管素昧平生,也許只見過一次,艾倫也願意去幫他說話。
愛德蒙和柯帝士密談了一個下午,他希望愛德蒙不要報復那個孩子,但是怎麼勸,這件事情也越滾越大,那孩子被帶回去禁足一個月。
愛德蒙甚至為了這件事情,生氣了一個禮拜,只差沒有拿魔杖把那幾個人給用轟轟爆給爆了。
聽幾個教授說,艾倫是個很乖的孩子,也很喜歡找教授發問,勇於挑戰教授的理論。
就是看他上下課都是一個人,也沒有什麼和別人處不好的跡象,就是幾乎都是一個人,雖然也會和別人說話,但就是有疙瘩似的,不肯再和太多人搞上關係。
柯帝士陸續都有寫信給教授們,希望他們能多注意一下艾倫。
這份安心沒有持續多久,教授來通知說艾倫在學校出了點小意外,在魔藥學的課堂上,他的大釜爆炸了,雖然人沒什麼事,但是長袍被潑到了大面積的白色,就像油漆一樣。
當下艾倫和幾個別院的學生起了爭執,爾後又忍不住,雙方動手打人了。
雖然立刻被教授用魔杖往兩邊拉開,但這也是艾倫發最大一次的脾氣。
「我從沒看過那孩子發脾氣,連擺臉色都沒有,他抓著人的樣子看得出是要把他埋到大釜裡去煮了,哎......我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,也許應該好好調查。」
「學生之間這種事情很多,我們還是和學生談談吧。」
「......做人處事之道,我們缺乏的是這層的教育。」
艾倫在醫護室對著安德莉亞大吼,柯帝士站在一旁看著,心澀的不知如何去解釋。
他的兒子沒有錯,擁有助人之心,就算課業是倒數名次,他和安德莉亞也不在乎,艾倫糾結為什麼沒有得到家人的體諒,他們其實都知道。
只是在這時候,艾倫更應該發洩自己的情緒,旁邊人說什麼也沒有用。
「我的錯?」艾倫噙著淚水,拍了拍自己的胸口,「如果這是我的錯,那他算是什麼?」
「寶貝,我們並沒有說是你的錯......冷靜下來好嗎?」
「我受夠了!我真的受夠了!」
醫護室一片混亂,愛德蒙抽出大衣裡的魔杖,從背後被柯帝士拖住,對方家長也不認為自己有錯,兩邊都互相指認。
這是柯帝士覺得最麻煩的事情。
看安德莉亞安慰著艾倫,而艾倫拒絕的模樣讓安德莉亞傷透了心,他們母子就這麼無話一個月,一直尷尬到這學期結束。
下學期沒有再傳打架事件,艾倫也漸漸有了笑容,只是那樣的笑容淡泊許多。
柯帝士相信這都是過程,他不想採用轉學的方式解決,他屢次寄信過去,終於施壓成功,逼得對方轉學離開,這也只是和艾倫處不好的人之一。
做為父母,他和安德莉亞都失格了,所以他決定好好調度工作,花一些時間在家庭上。
柯帝士委託愛德蒙,希望他能多陪伴艾倫,和他說說話,別就這麼憎恨了那些人,也不要厭惡與人接觸。
艾倫擁有那麼好的才華,不該被淹沒掉。
●
「艾倫,你想報名魁地奇選拔嗎?」柯帝士坐在沙發上,看著一旁翻閱符咒學的艾倫,「我記得,二年級就開始選拔了。」
「不知道,我沒想過魁地奇的事。」
「我覺得可以嘗試看看,魁地奇能夠讓你學會很多東西.......」安德莉亞趴在地毯上,撐著頭微笑,「艾倫,試試看吧?今年我們就去買你的掃帚。」
「我可以擁有一把自己的?」艾倫抬起頭,詫異地問。
「當然可以,親愛的。」
愛德蒙從樓梯慢慢走下,帶著溫柔的微笑,「你可以自己選擇你喜歡的,還可以擁有你個人的護具。」
男人溫柔的說完,來到艾倫的身邊,輕柔的摸了摸他的黑色頭髮,也抱緊了艾倫,「柯帝士和安莉都是出色的球員,我相信你可以。」
「......我覺得飛行好難。」
「那我相信,柯帝士很樂意帶你去練習?」愛德蒙挑眉,露出笑容。
「當然可以。」柯帝士難得笑了,「安莉也會一起來。」
「......那我們可以明天就去嗎?」
「親愛的,那我的掃帚就借給寶貝吧。」安德莉亞兩手撐著頭,笑著,「我相信我的掃帚可以保護好他,讓你們安心練習。」
「那我們吃完中飯,就去練習。」
「好。」
那是他們第一次看到艾倫露出真正高興的笑容,許久未見。